解密者No.13
艾未未
——著名建筑学家,多次到访维也纳,萨尔茨堡
我第一次听说莫扎特的时候应该是很晚了,因为我是在1957年出生的,那么我在新疆长大,在纽约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跟一些做古典音乐的人关系比较密切,那么经常听他们排练,还有到歌剧院里去听,因为任何一个交响乐的演出,基本上都有莫扎特的曲目,那么我的印象就是他的东西很华丽,就是那种表面的这种美,是很强的。
我觉得莫扎特只是很通俗的这种人类的这种情感的一种宠物,人们不断地想从他当中获得一些精神上的这种舒适的一种安慰。
要在萨尔斯堡你看到任何东西都跟莫扎特有关,从巧克力,到一个杯子,到任何一个东西,然后晚上空气当中也有很多室外的这种音乐演出,到处都是莫扎特。
我是一个没有职业的人。没有职业就使我有可能参与到任何一个职业里去。职业代表着你和一个更大的一个权利机构,或者是更大的一个话语,或者是经济的权利在一起,那么你能够体现出一个个人好像不能够承受的力量。能够脱离职业的人实际上也有更大的一个优势在那,因为脱离是很困难的,那么一旦脱离了,实际上是有很大的空缺在那。
今天的人很难培养自己的某种单一的情趣了,实际上我们人的职业也变得非常多了,比如说过去可能有360行,现在可能就有3600行,变化得非常快,随时有些行业在死亡,有些新的又出现了,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特征是一种求新。
我觉得一个人可能最大的,如果一个人有这个可能的话,最大的愿望应该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过,然后离去的时候不留下任何传说。我觉得这个实际上也是挺悲哀的一件事。
我听说他(莫扎特)有一个很强的特点,就是他特别地有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就是他能够一天放一百多个屁,这是一个真事。
我觉得如果生命没有对死亡的完整的思考的话,这个生命一定是不完整的,我觉得生命和死亡是两把有不同刻度的尺子,是在一个尺子的两面上,有完全不同的刻度,那么这两个刻度相互存在的时候,才使另一面有意义,要不然这刻度是无法衡量的,它们是互相衡量的一个东西。如果一个生者对死没有很好的思考的时候,是不可能成为一个所谓的比较优秀的生者,因为你对生的意义不太了解,那么我们看到所谓的我们称之为天才的人,不论是音乐家也好,画家也好,他们都是在生前对死亡有着特殊的困惑,迷恋。
我觉得像莫扎特,像凡高,像很多这种艺术家,他们所谓的科学的这个时间,具体的几分几秒,多少年多少日,这个好像是很短的,但是实际上,他的生命的经验或者他的热量燃烧的这个品质实际上可能是相当于几百年,因为他尽情的使用了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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