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扬和海丁克

    1984年录音的海丁克版与1985年录音的卡拉扬版堪称那个时代的“双璧”。录音一样的好，音场宽阔，中频饱满，低音浑厚而不沉闷，声音质地相当扎实清脆。演员阵容卡拉扬走的是明星路线，海丁克多采用实力派，而且以英国本土为主。

    卡拉扬的阵容以那几年萨尔茨堡音乐节演出班底为主，但在柏林爱乐大厅的录音因过分雕琢，追求完美，录像中看到的萨尔茨堡音乐节实况的鲜活感和流畅感在录音中损失得比较严重。萨姆埃尔·拉梅作为男低音的声区声音色彩本来是偏暗的，但是他在此演唱的唐·乔瓦尼却清丽明亮，他没有通常歌手表演得那么倜傥潇洒，但声音始终稳定，保持一贯的贵族气概中的温文尔雅，听起来一点不像是调皮捣蛋的大色鬼。正像乔洛夫在克伦佩勒的指挥下所表现的那样，拉梅的唐·乔瓦尼也在卡拉扬的价值观统驭下变了味道。不过拉梅本人也认为唐璜绝不是有些人理解的撒旦式的人物，“他只是一个爱女人的男人，既不是纵欲狂也非虐待狂，他以他的方式，至少在那一刻同时爱上他所欣赏的三个女人中的每一个。”基于这种理解，拉梅甚至拒绝与纽约城市歌剧院著名导演约翰-考克斯的合作，因为后者把唐·乔

瓦尼刻画得太狠毒太阴险了。

    卡拉扬心爱的女高音托莫娃一辛托娃是个性十足的唐娜-安娜，这也是她演唱的第一个莫扎特角色。她的演唱集深情与激愤于一身，而且有很具表演意蕴的心理刻画，使人物性格更

加丰满，是一个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唐娜·安娜。在她的光芒下，阿格妮丝·巴尔查则要使尽浑身解数来塑造多重性格的唐娜·埃尔维拉，巴尔查是音域接近女高音的女中音，她的表演痕迹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她的气质中有一点叛逆的因素，虽然为这个角色带来不少新意，但仍感觉有不小距离。女高音凯瑟琳·巴特尔同样是卡拉扬的宠儿，她演唱的采琳娜简直有着天造地设般的完美，听她被耍乃至耍人时的声情并茂，我有时都感觉是否巴特尔的表演有些过火呢?男高音库斯塔·温伯格后来也往瓦格纳的方向发展了，他在卡拉扬眼中是一位冉冉上升的莫扎特男高音，但是他在演唱“你幸福我也幸福”时缺少一些控制，同样在最著名的唐·奥塔维奥的咏叹调“我心爱的宝贝”中也有明显瑕疵。他的声音很纯，而且会越来越纯。但是他也像卡拉扬心目中最完美的莫扎特男高音翁德里希一样，在尝试了瓦格纳的特里斯坦之后不幸英年早逝，令人扼腕垂泪。海丁克的版本基于头一年夏天在格林德布恩音乐节演出的成功，他在Abbey R0ad Studi0的录音只更换了一位主要歌手，即唐娜·埃尔维拉改由马丽亚·艾维茵演唱。她是一个嗓音高亢洪亮、音域介于女高音和女中音之间的具有相当实力的新秀，在这个录音中格外引人注目。

    托马斯-艾伦是英国本土最受推崇的唐·乔瓦尼，他对角色的认知受到格林德布恩的导演彼得·霍尔爵士的主要影响，甚至把唐璜与启蒙运动相联系，将其看作是一个“不断寻找神灵、不断挑战并不断追问的人”，最典型的一句话是“他在空中晃着阳具，看看上帝有何反应”。艾伦身具贵族气，又有点狂放不羁，英国式的幽默诙谐很有亲和力，他的“香槟之歌”热情奔放，光彩夺目，每个音节都清晰地跳跃着音乐的律动。他的悲剧渲染能力也很强，是天生的演员，总是能够抓住观众的兴奋点。艾伦的嗓子并不属于宽广浑厚的类型，但是他的运用很有修养，所以出来的声音既讲究又生动，戏剧性十足。正如霍尔评价的那样，他塑造了“一位有知识的人，一位局外人，一位贵族。”后来活跃在英国歌剧院的拜伦·特菲尔

尽管声音条件比艾伦好很多，但在唐·乔瓦尼这个角色上想超过确实太难了。

    卡洛尔-范妮丝演唱的唐娜·安娜达到自己的最高水平，在保证抒情性的同时隐含复仇的力量。她的声音偏紧，但足够表现角色的丰富的性格特征。她同样有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度，从而将自己完全区别于埃尔维拉的角色类型，在与艾维茵同场竞技的时候保持独立的权威性。

    新锐男高音凯特·刘易斯又将声音回到了德莫塔的风格，温情脉脉，优雅感伤，弱声时尤其漂亮动人。从歌唱角度讲，刘易斯的演唱几乎没有瑕疵，但也不能就此认为他是理想的唐·奥塔维奥，因为他并没有把这位贵族的令人同情的苍白与抑郁传达出来。

    伊丽莎白-盖尔长了一幅与露其娅·波普相近的娃娃脸，她似乎天生就适合唱采琳娜，不过她也确实将采琳娜唱得天真烂漫，光彩照人，小细节和小花腔自成一派，清宣叙调也唱得轻灵婉转，如小鸟啁啾。

    我经过多次仔细比较，深感海丁克的版本没有得到与其地位相称的评价，它不仅在整体上好过卡拉扬的所谓名版，而且在阵容方面亦不怕一对一的对决。所不同的是歌手在表演方面的经验略有不如，但卡拉扬的歌手即便经验丰富，也被录音时的拘谨抵消不少。而海丁克

指挥下的歌手们显然心态更为放松，所以每个人都尽其所能地发挥了自己的才华，他们在海丁克划定的大气而不失精密的节奏中找到最恰当的表演方式。这个版本毫无疑问值得马上收藏。

索尔蒂的两个版本

  乔治·索尔蒂的第一个版本1978年录于伦敦金斯威大厅，乐团是伦敦爱乐，因为录音师有肯尼斯·威尔金森领衔，音响效果成为当时最佳，再加上歌手阵容也非同一般，所以在LP时代即赢得“名版”地位。

    这个版本大概最值得称道的是演唱唐娜·安娜的黑人女高音莱昂婷·普莱斯，她的声音宽广浑厚，无懈可击，是迄今为止声音最华美的唐娜·安娜。但也很明显地可以听出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发声，使其尽量纯净、清晰、明亮，在质感能与莫扎特的乐队匹配。在声音上与普莱斯交相辉映的是男高音斯图亚特·巴罗斯，他演唱的唐·奥塔维奥同样辉煌灿烂，二人在第一幕中的对唱是这个版本最精彩的部分。他们没有在刻画角色或丰富表情方面下功夫，纯以歌唱的美感打动人。我听这两位歌手的演唱像是在享受最壮丽的莫扎特美声盛宴。

    匈牙利女高音西尔维娅·萨斯显然不够与普莱斯演对手戏的资格，她的唐娜·埃尔维拉演唱得很是局促，似乎她对角色的性格特征也所知甚少，她也许是歌剧舞台上不多见的身材容貌俱佳的美女，但在录音里听她的歌唱是一种折磨。作为补偿，在她的歌声之后是巴克维尔的“群芳谱”，那幸灾乐祸的絮絮叨叨，那狡黠诙谐的轻盈吐字，带来的都是令人彻底开怀的好心情。拥有如夜莺一般清脆而灵巧花腔技巧的露其娅·波普果然要唱采琳娜，她不仅不负众望，而且意犹未尽，此时痛感莫扎特给这位可爱村姑的唱段实在太少了。

    伯纳德·维克尔不是一个著名的唐·乔瓦尼，但他以演唱瓦格纳《名歌手》鞋匠萨克斯的实力塑造莫扎特的角色肯定应付自如。维克尔并没有一味用强，而是在抒情性上狠下功夫，他的歌唱总是底气很足，声音洪亮而有回响，给人的感觉是音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的唐·乔瓦尼不免平淡无奇，没有骄傲，没有狡诈，亦没有流里流气。

    终于我们开始谈论库特·莫尔演唱的骑士长了。莫尔的一生与莫扎特歌剧的两个角色相伴，一个是《魔笛》中的萨拉斯特罗，一个便是《唐’乔瓦尼》中的骑士长。他的演唱既有神谕般的预言性又有蕴含在命运之中的悲剧性。他低沉阴郁的嗓音分量十足，其威严气度正符合“石像”的所有戏剧要素。可惜我前几年在萨尔茨堡听到的莫尔饰演的这个角色已经仅仅是一种象征符号了，年近七旬的声音几乎没有聚焦，拙劣的导演手法又把他沦为美女环绕猥亵的玩物。可叹。

    1996年l 0月，素尔蒂“老夫聊发少年狂”，汇集一批新秀在伦敦皇家节日大厅仅用两天时间录制了新版《唐·乔瓦尼》，乐团仍是他曾经领导过的伦敦爱乐。这个新版本如果说有卖点，应当是乐队方面非常出彩。至于新一代明星阵容也只是豪华的摆设而已，他们没有一人有堪与前人比肩的表现。

    拜伦·特菲尔的声音是大号的，条件好的不得了，但他的演唱几乎与含蓄无关，如此他的唐·乔瓦尼像一头莽牛，既无修养又无气质。他对嗓音表情也极尽丰富之能事，然而都不过是卖弄小伎俩而已。这是典型的有一副好嗓子但却根本无从把握“唐璜”性格的尝试，如果从解读理念方面去考虑这一问题，也许今日的唐璜就可能是这副中产阶级暴发户德性。不过我还是期盼假以时日之后，特菲尔会交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唐·乔瓦尼答卷，毕竟他那么好

的声音条件正是演唱唐·乔瓦尼所需要的，而且他的潜力无边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热妮·弗莱明的唐娜·安娜有比较标准的嗓子，却无角色具备的神采，她的演唱总是摆脱不了小家碧玉的俗气，不过想想在十年前也只有她还能把唐娜·安娜唱得中规中矩吧。有很好听的女中音音色的安·慕莉唱出比较典型的巴罗克风格，听来有新鲜感。她也基本不在细节做文章，所以虽然连贯性加强了，但戏剧性大大降低，比起她日后的骄人成就，此时她在演唱莫扎特方面仅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赫伯特·里佩尔特演唱的唐·奥塔维奥过于小

心翼翼，虽努力保持了音色，但显得呆板无力，神韵全无。

    那么这个版本到底有什么价值?我想还是让我们来仔细聆听素尔蒂指挥下的乐队是怎样在保证了莫扎特音乐的意味深长之余，还能亦步亦趋地小心呵护着这些年轻人把一部对他们来说极具挑战性的巨作推向辉煌的令人战栗的结尾。该录音完成不到两年，素尔蒂便以87岁高龄仙逝。

阿巴多的新版本

    1997年初阿巴多指挥欧洲室内乐团在意大利费拉拉歌剧院的录音应当是一次巡回演出的产物。DG显然对这个录音十分推崇，不仅多次再版，最近还重制成SACD以正价发行。与素尔

蒂的新版本不同，阿巴多选用的主要歌手更为年轻，也更不知名。但是他又在骑士长这种配角上启用了像马蒂·萨尔米农这种级数的大腕；本来具备演唱主人公实力的特菲尔改唱了雷波莱洛，这倒更符合他的表演定位，状态自然也大不一样。演唱唐娜·埃尔维拉的素伊尔·伊素考斯基虽然年轻，却已经有过多次与著名指挥大师合作莫扎特歌剧的经历。

    西蒙·金利塞德是血气方刚的唐·乔瓦尼，精力旺盛，侵略性极强。他不再以潇洒和优雅为向女人进攻之手段，而是以不容抗拒的压倒性力量迫对方就范。这并不是说他的嗓子没有魅力，只是这种魅力在他的整场演出里已经不成其关注点。从唱片说明书里的剧照看，他可以是黑社会头目，可以是富商显贵，可以是行业巨子，这已经是新时代的“唐璜”，贵族头衔、气质和修养都不是第一考虑的因素。他还可以继续花言巧语，他的歌声还可以温柔悦耳，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对“莫扎特的唐璜”的演释在阿巴多这里突出重围，另辟蹊径。这个金利塞德的唐·乔瓦尼，或者说是阿巴多的唐．乔瓦尼标志一个时代的终结。在谢佩和菲

舍·迪斯考观念的“唐·乔瓦尼之路”都走不下去的时候，特菲尔使“唐璜” 彻底市井化，而金利塞德顺应潮流，有意或者无意地让“唐璜”披上后工业时代中产阶级的外衣。

    作为一种积极的响应，美国男中音托马斯。汉普森饰演的唐．乔瓦尼也确立同样观念。他和金利塞德的唐·乔瓦尼都在声音上追求唯美的修饰，动作却滑稽乖张，表情真假参半，

充满活报剧般的反讽。可怕的是，一旦接受了这种演释模式，就再也不能忍受谢佩、菲舍一迪斯考、瓦希特、乔洛夫、巴克维尔、拉梅等人的或本色流露或装腔作势的所谓“高贵的唐

璜”。当一个角色被时代解构之后，再度复原的机会基本不存在了。当我为金利塞德或汉普森们的唐·乔瓦尼拍案叫绝的时候，是否便是我将“传统唐璜”遗忘的开始?

“本真演出”的三个版本

    莫扎特歌剧的“本真演出”始于1990年代前后，《唐·乔瓦尼》的几个较为著名的录音版本也大多诞生于此年代。目前仍高踞唱片目录的最早的莫扎特歌剧本真演出版是阿诺·于斯特曼指挥瑞典的罗特宁霍尔姆宫廷剧院在1980年代末的录音，被认为是确立了莫扎特歌剧时代演绎风格的新标准，至今仍获极高的评价。《唐·乔瓦尼》录音完成于1989年7月，晚于《费加罗的婚礼》和《女人心》，早于《魔笛》，演员阵容多有重复，名家新秀各擅胜场。

    瑞典男中音哈坎·哈格加德演唱的唐·乔瓦尼老到成熟，表演上更是轻松自如，可惜嗓音不够柔和甜美，特别是在快速的乐队节拍下不能将句子完全展开，表现力上大受影响，距角色要求有不小差距。瑞士低男中音吉莱斯·卡切梅勒同样有丰富的表演经验，他的雷波莱洛从容稳重，却不失生动活泼，只听声音就似看到他使尽浑身解数的表演一般。不过他的歌声还是缺少一些灵气，那段“群芳谱”唱得字斟句酌，准确稳定，就是感觉沉闷，跃动不起来。他和哈格加德的二重唱是实力的真正体现，算是水平接近，相得益彰。

    这个版本中的男声大致在一个水平线上，不论是演唱骑士长的克里斯丁·西格蒙森还是演唱唐·奥塔维奥的尼克·范·德·梅尔，都有非常好的嗓子和不错的唱功，至于年轻的拜

伦·特菲尔演唱的农夫马塞托更是相当精彩，比他日后唱的唐·乔瓦尼和雷波莱洛都更有竞争力。

    但是这个版本最令我着迷的却是女声阵容。演唱唐娜·安娜的爱琳·奥格尔正值去世前的最成熟期，不仅声线张弛有度，圆润无瑕，而且声情并茂，特别是角色心理刻画细腻而具

说服力，可以说她的每一句歌唱都耐人寻味。最难得的是，她的声音条件并不很好，可以说在演唱的很多地方都触及她的极限，但是就是这种不富余却让我们听到一个很真实很生动并

且复杂而有深度的唐娜-安娜。威尔士女中音黛拉·琼斯是一个在声音运用上十分讲究的歌唱家，她看起来在这个录音中未尽全力，一点率性而为的态势都没有，所以她塑造的唐娜。埃

尔维拉似乎比唐娜·安娜更具贵族气质，有很好的教养而无歇斯底里症状。芭芭拉·邦妮演唱的采琳娜精彩程度绝不在巴特尔和波普之下，她的声音甚至更明亮更轻盈更灵巧，“玩弄爱情的女士”和“打我吧，马塞托”两个咏叹调堪称本录音中最完美无瑕的唱段。

    于斯特曼的本真主义是以整体实践为先导的。在这个录音之前，他在斯德哥尔摩附近的德罗特宁霍尔姆宫廷剧院基本再现了莫扎特时代的歌剧演出规模及风格，在欧洲乐坛引起极大轰动。他的剧院乐队追求接近于莫扎特乐谱标出的速度，所以听起来有点往前赶，好在乐器的音色、透明的织体及句法的精巧使大多数时间里的音乐都比较欢快轻松，充满了朴素与惊奇，更何况这种快速是一直连接下去的，有环环相扣的持续性。于尔斯曼采用的总谱是布拉格版，这样就要把奥塔维奥和埃尔维拉的两首咏叹调单独放到全剧结束后的补遗里了。

    约翰·艾略特·加迪纳指挥英国巴罗克独奏家合奏团的录音由1994年7月在斯图加特附近的路德维希斯堡宫廷音乐节的多场演出实况剪辑而成，因为音响环境良好，歌手和乐队信号

拾取充分而准确，基本没有舞台杂音，是一个充满现场气氛而又音响效果精良的好录音。当然，这也是该剧本真主义演出中最获好评共识的版本，可以作为一个最新标准而传世。

    加迪纳采用了一个年轻的歌手阵容，在舞台视觉方面极具观赏性。演唱唐·乔瓦尼的罗德尼·吉尔夫利、演唱唐娜-安娜的柳芭·奥格纳索娃、演唱唐娜·埃尔维拉的夏洛蒂·玛尔乔诺、演唱唐·奥塔维奥的克里斯蒂安·普雷加迪安等都非大明星，却无不具备相当实力，而且与加迪纳密切合作多年，艺术品位上比较一致。不论是歌唱还是表演，歌手们都做到完全的放松，没有想象中的循规蹈矩，亦步亦趋。几乎无法分辨是乐队围着他们转还是他们跟着乐队跑，总之是交织在一起很兴奋很白热化地不断带给观众或听者精彩与惊奇。

    加迪纳的本真思想体现在这个录音中便是对弹性对比的极度强调，他的乐队的声音十分细致完美，既丰满又明亮，绝没有古乐器难以克服的急促与草率，这应当是古乐演奏的一个新境界了。

    元老级古乐大师西吉斯瓦尔德·库伊肯指挥小乐团在西班牙坎波斯泰拉的圣地亚哥1995年10月的演出录音由比利时独立厂牌Accent出品，虽然业内评价很高，但并不为大多数人知

晓。荷兰廉价厂牌Brilliant将其版权买来并入《莫扎特录音全集》，一下子成为该全集里最具价值的部分。库伊肯对巴罗克音乐的本真演奏有很深刻独到的见解，他并没有兴师动众地组成明星阵容，合作的歌手几乎都名不见经传，但无论是歌唱还是表演都很自然流畅，始终不离剧情发展，听来颇为引人人胜。在加迪纳的标准而豪华的版本之后，库伊肯的版本体现了一种朴素和亲切，他的乐队的编制稍有增加，但轻盈而空灵的声音特质没有改变，在为歌手伴奏的时候，距离感和空间感都非常得当，洋溢着活跃而紧凑的戏剧气氛。

    当加迪纳的版本唱片价格至今居高不下的时候，无论是于斯特曼版还是库伊肯版都是毫不费力的选择，当然另外一位我很推崇的古乐大师罗杰·诺灵顿的版本也有价格方面的优势，演员阵容肯定也非库伊肯版所能比拟。但是，我更喜欢库伊肯的小乐团的声音，它的悦耳的亲密性就像在我面前演奏一样。想象一下在坐在加利西亚典礼剧场里的观众，他们真是一

群实实在在享受幸福的人。(完)